不負責奇丁講座

十年前 我看著我曾祖父回來家裡 在床上安詳的走了 92歲
十年後 我只聽見外公在救護車上走了 84歲

我生命中第二個親人流逝
總記得小時候開雜貨店跟洗衣店的外公
最喜歡問 要吃糖嗎? 也因此 他有糖尿病
每每在大年初二回到外婆家
外婆準備豐盛的菜餚 小阿姨熱情找牌搭
外公也會問 要放炮嗎?
就帶著我們一堆小鬼頭 去國小放炮
配著棉花糖或糖葫蘆 一群小鬼很高興的玩著
我猜想 外公也很喜歡我們平常去
因為他可以拿出糖請我們吃 然後自己可以多少吃一點而不被外婆罵

當我匆忙從台中趕回新埔已接近下午一點
看著紅布和嚴制貼在門口 走了進去
我媽一臉哭樣 眼睛紅紅的說 阿中你回來啦
加上整屋子的阿彌陀佛 和安靜 眼眶紅了
二舅領著我上了香 開始折著蓮花或元寶
我一直不敢問 為什麼會這樣
只是聽著小阿姨說著 心臟病引發了急性肺水腫 幾乎是沒救
第一家醫院不敢收 小阿姨送著外公上救護車
車上有我媽和兩個舅舅 在車上沒了心跳
二舅看見外公舌頭已吐 呼喊著 爸你不能睡
我阿姨到了另外一家醫院 聽到在急救
不要說她 任誰都無法相信
那是多麼的感傷的畫面 多麼激動的表情
看著我阿姨哽咽的訴說 我妹跟我姐不發一語的留著淚
紅著眼眶 我還是沒讓眼淚落下
跪著迎棺 跪下去的那一瞬間我以為我會讓淚落下 事實不然
簾幕掀開的時候 從草蓆移動遺體到棺木的時候
我看見了西裝筆挺 臉色不錯的外公 只是不再張開眼睛 不再說話
時間是 下午四點十二分
晚上九點半 蓋棺前一刻 最後一面 我再也見不到外公
眼淚 還是掛在眼眶底下 不讓它掉落的原因 是希望外公安心的走.....
外婆一直沒有參與著儀式的進行 我也沒看到她流淚
是哭乾了吧 我想
直到我三叔婆昨晚來
我聽見外婆說她三點多看著外公上車 誰能料想到 七點多的電話
是告訴她外公走了
外婆一直很堅強的在我們面前
老人家也不見得睡的比我們久 前一天我十一點多回家 她隔天四點起床
一天醒著超過十六個小時
不知道 當我們催促著她上樓休息的時候
她不願的原因 也許是害怕一個人會想起我外公 然後再度流著眼淚

眼淚如果是珍珠
我願它此刻在地面破碎的散射四方

突然
我還能接受幾次突然
日子還是要過
然而誰能不被回憶禁錮
不去回想笑著哭著疼愛自己打自己的親人
我很怕 今年很怕
隨著我的成長 也代表著我家老一輩歲數的增加
我希望
平平安安 健健康康
人總是會走的吧
願我在天上的曾祖父和外公能過的好
我也知道
除了他們的保佑 也是該繼續努力向前的時候